第十二章 罪责-《汉家功业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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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刘辩听得若有所思,侧头斜视着蹇硕,笑着道:“他们说的,其实还是有搏一搏的可能的。”

    蹇硕噗通一声跪地,语气谦卑的道:“陛下,先帝一直教导小人要忠君,您是先帝所立的太子,继位合乎天命,小人对陛下忠心耿耿,绝无二心!”

    刘辩静静的没有说话,好一阵子才慢慢说道:“朕还是信你的,不然也不会独救伱。去吧,与南宫的曹操商讨一下皇城的交叉防守事宜,拿出条陈来给朕。”

    蹇硕满心紧张不敢松懈,躬着身道:“是。小人告退。”

    等蹇硕离开,刘辩就转头看向潘隐,道:“你识字吗?”

    潘隐一怔,道:“小人识得一些。陛下,刚才……”

    刘辩摆了摆手,道:“待会儿说,站朕边上,给朕念出这些缣帛。”

    潘隐有些疑惑,只当刘辩是累了,连忙站到刘辩身旁,看了眼这最上面的缣帛,轻声念道:“臣并州牧董卓上奏……”

    潘隐念着,余光时不时瞥向刘辩。

    刘辩跪坐着,低着头,看着缣帛上的字,认真的分辨,暗记。

    潘隐念完一道,等了一会儿,刘辩这才反应过来,拿开放出下面一道。

    潘隐不疑有他,再次念道:“臣都乡侯、左将军皇甫嵩上禀……”

    ‘原来这是皇甫啊……’

    刘辩不动声色,心里腹诽,他刚才连蒙带猜了半天。

    “臣执金吾袁逢谨奏:臣微薄之命,上进三公,恩泽赖天,承于陛下……年老体衰,病多思沉,伏请容归……”

    ‘袁逢……’刘辩暗暗记着。

    这一读一听,就到了半夜。

    刘辩伸了懒腰,摆了摆手,道:“好了,今天就到这,你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潘隐心里疑惑不解,这十几份缣帛,翻来覆去念了十几遍,他心里不禁猜测:是陛下要重用这些人吗?

    这时,潘隐才忽然想起来,小心谨慎的看着刘辩道:“陛下,之前,蹇硕说,有很多贵重之物,要送给小人……”

    刘辩打着呵欠起身,道:“送了你就收着。张让那些人,今后你一個人去审,将他们的党羽名单以及所有家财,全数收缴入中府。”

    潘隐见刘辩好像真的不在意,心怀不安,小心谨慎的上前领着刘辩去寝宫。

    刘辩太累了,这一天过的真是刺激,勾心斗角,几番算计,让他脑细胞过度消耗,又紧张又兴奋,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

    刘辩睡不着,不知道多少人同样睡不着。

    守在刘辩寝门外的潘隐,看着天空中的月色,仍旧不敢置信,像是做梦一样,他成高不可攀的大长秋了?

    何太后太激动了,激动在她的宫里翩翩起舞。

    平洪殿前的蹇硕,站在殿前,影子拉的很长。

    今天发生的事情,太过突然,也太过出乎他们的意料,始料未及之下,就是仓皇应对,应对之后,就是恐惧、忐忑、迟疑、反复,挣扎、纠结。

    张让等人的话一直在他耳边,他知道这不全是想要拉他下水,有一定道理。

    可他更清楚,一旦真的去做,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。

    那位少年陛下,心机深得可怕,他今天但凡表现出一点异心,怕是早就身首异处,尸体凉透。

    现在的他,只有一条活命的路,那就是忠君,忠于新君!

    宫外,就更多人无眠了。

    新皇帝的表现,太出乎他们的意外,完全不似以往,他们认为的那种软弱无能,胆怯懦弱之人。

    这里面有太多揣测,令原本就如沸锅的大汉朝廷,平添了变数。

    偌大的皇宫,经过白天的血洗,现在很安静,除了芳林园边上的地牢。

    张让,赵忠,郭胜等十多人被分开用刑。

    没有什么花里胡哨,就是鞭子抽。

    不过十几下,就有人开始招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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