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-《我的男人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“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?”

    顾之微笑着看着他,“我什么时候拿这种事情开过玩笑了?”

    易听风表情一滞,“是真的?……发生什么事了?这几年你一直没跟我联系,我以为你是忙着国内国外两边跑,又是那边的台柱子,所以顾不上我这种小角色了,怎么会……怎么会连刀都不拿了?”

    *

    顾之回到病房的时候,舒晴已经和余治森吵完了,床上的病患气呼呼地呈八字形仰躺着,盯着天花板不说话,而她就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,冷眼看着余治森这幅蠢样。

    “我看了他的ct图像,伤得不重,后期主要靠休养。”顾之走到舒晴身旁。

    她摊手一笑,“c’est    domage.”(真遗憾。)

    “你滚你滚!”余治森吼道。

    “那正好,你以为谁愿意看着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!”

    舒晴蹭的一下站起来,咬牙切齿地往外走。

    岂料走到一半,床上的人又忍无可忍地喊了声:“喂,走之前至少把医药费留下吧?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。”舒晴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,“刚才还说宁愿这辈子不认识我,敢问这位大哥,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吗?萍水相逢,尽是他乡之客,我凭什么帮你?”

    余治森憋屈地说: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……”

    顾之扶额。

    这种没营养的对话,还是少听为妙。

    他拉着舒晴的手臂把她重新带回沙发上,“有话好好说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他——”

    “刚才在路上还担心得手足无措的人是谁?”

    “可是他——”

    “他受伤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他——”

    “不止是身体。”他放缓了语气,一字一顿,又一次提醒她。

    舒晴一下子不说话了,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沉静又深邃,带着势在必行的说服力。

    舒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,半天才低低地说了句: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顾之走到了一旁,看着她走到病床旁边,然后小声地问余治森:“痛:“痛不痛?”

    余治森只差没痛哭流涕了,像个小媳妇似的用没受伤的右手抹着眼泪,“都痛不欲生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你就去死吧!”病房门口骤然传来又一道洪亮的声音,秦可薇涨红了脸,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。

    余治森眼睛一闭。

    神啊,又来一个……

    *

    午饭是顾之从医院食堂带回来的,趁着他不在,秦可薇和余治森都把话锋转向了舒晴。

    面对他们两个,舒晴也没必要遮遮掩掩,于是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说明了一下,当然,关于一些容易引人遐思的小细节被她省略掉了。

    比如昨晚两人同住一间房。

    顾之毕竟还是他们的老师,关于他的事情,舒晴说起来也有所顾忌。

    秦可薇咋舌:“大半夜的开夜车来找你,这早就超出了一个老师对学生的范畴好吗?难不成……”上下打量舒晴几眼,“难不成顾老师白内障了?”

    舒晴板着脸,一边往门外看,担心顾之会忽然回来,一边作势要撸袖子打人,“这种话少瞎说!”

    可是心底里又隐隐冒出一阵雀跃。

    按捺不住的不安与期待。

    顾之把午饭带上来以后,接了个电话,医院那边有重要的会要他出席。

    临走前,他跟舒晴说了一声:“晚点联系。”

    余治森的手打上石膏之后就能出院,但他这副模样也不敢回家,死乞白赖地要舒晴和秦可薇收留他。

    舒晴笑了笑,“不好意思啊,养不起食物链顶端的肉食性动物。你自己住几天的院,把脸上的伤养好,打哪儿来回哪儿去。这手说是摔了也好,撞了也好,总之要回家跟父母交代清楚。”

    秦可薇点头:“我来的时候给你妈打了个电话,说是你到我那玩几天,舒晴说得对,脸上的伤好了你就回去,别让你爸妈着急。”

    无人收留,余治森只得被迫接受这样的安排。

    去医生办公室结账的时候,却听易听风笑着说:“你们顾老师已经把账结了。”

    舒晴一怔,随机又觉得这本来就是顾之会做的事,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秦可薇匆匆赶来a市,眼下看余治森没了大碍,也要赶回去帮忙看店,她妈妈开了家小超市,最近有个店员回家生孩子了,店里忙都忙不过来。

    舒晴又陪了余治森一下午,晚上在食堂解决了晚饭,终究没有给顾之再打电话。

    她坐在病房的沙发上,跟余治森说起了顾之,像是试探性地问他:“你会不会觉得他对我挺好的?”

    “他对谁都挺好。”

    “可秦可薇也说了,他大晚上的还开车跨市区来找我……”舒晴有些迟疑,“如果换做是你,会这么对自己的学生吗?”

    “你倒不如问问如果换做不是你,他还会不会这么做。”余治森道破她的心声,出乎意料地没有和往常一样借题发挥,“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,圣诞节前几天他请过一次假,没来给我们上课。我在办公室值班的时候听系主任说了这件事,说是前一天晚上他上完双语班的课,回家时外面在下大雨,他在三环路上遇见了一辆熄火的电瓶车,就冒雨用摩托帮车主把车拉到了二环路的汽修店。”

    余治森说,当时天气那么冷,他骑摩托只穿着件雨衣,过家门而不入,硬是默默地替人把车送到了修理店,淋了半个多钟头的雨。

    结果第二天就重感冒,这才请了病假。

    他抬头看着舒晴,“有的人看起来高高在上,但等到你接触以后,又会觉得他其实离你很近很近。他对你好,你心存感激,他那么优秀,你心生敬意,其实这都很正常。可你也要知道,他不是只对你一个人好,而是对所有人甚至陌生人都一样好。”

    舒晴看着他难得严肃的样子,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余治森望着雪白的墙壁,最后才低低地说了句,“可到底离你近或远,不是你说了算的,很可能到头来一切都是你的错觉……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说着,最后还是绕到了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舒晴无话可说,看着手机屏幕发了很久的呆,终于没有如他所说打过去。

    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联系他的理由。

    诚如余治森所说,她得以又一次看到他的闪光之处,原来看上去疏离矜贵的人竟然拥有这样温暖的心,愿意为了一个陌生人淋雨生病。

    心中对他的喜欢与仰慕也更深了几分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