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组织上调整你的岗位,需要理由吗?你是第一天参加工作吗!”本来就很失望的杨正信,见林方政非但没有悔改之意,反而还责任自己,也窝火了。
他有火,林方政火更大:“当然不需要理由,但如果组织毫无根据就这样贬低对待一个干部,还是干部需要的组织吗?叫我怎么信服!”
“放肆!”杨正信重重拍了一下桌子,“林方政,你简直反了天,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!不需要组织,你是要**吗!你要是想**,现在就打报告,我马上给你批!”
林方政攻击组织的话,确实触了杨正信的逆鳞。这么多年,不是没有干部抱怨过组织,但那都是在背后说说,可没人敢摆上台面,尤其是对着他这么一位组织部长,这跟当众拍桌子没区别。当然,有些同志在非常愤怒郁闷的时候,也不是没当面发过牢骚,但牢骚归牢骚,向来是就事论事,顶多骂两句某领导,也绝不敢直接把矛头指向组织。
组织是什么?是干部生存的根基。在这个官场,攻击组织、脱离组织,基本就是在断送自己的政治生命。林方政算是杨正信碰到的头一个。
杨正信的盛怒,让林方政稍稍冷静了下来,也意识到自己言语上的过激。但林方政没有示弱、也没道歉,因为他现在失望到了极致,自己做的明明是正确的事,却遭受如此不公正待遇,叫他还如何相信组织?
杨正信喘着粗气,林方政低头沉默,一时间,办公室内气氛紧张。就连组织部一个加班的同志,走到门口想汇报工作,感受氛围的不对,又扭头走了。
过了一会,杨正信撇开了头,冷冷道:“你走吧,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。你的人事动议,我会尽快提交常委会,好自为之!”
可这句话说完,林方政迟迟没动。
“要耍赖,出去耍去,别在我面前碍眼!”杨正信冷冷丢了一句。
林方政当然不是赖在这里乞求对方开恩,杨正信之所以调整自己的职务,当然不是他的决定,而是黄英典的命令。
但林方政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倒下,也不能让杨正信不明不白。
只见他从包里拿出那份案情材料,放到杨正信面前。
“杨部长,组织执意要调整我,我没什么好说的,只能服从。但在我离开团市委之前,我必须向您报告一件事。一件关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事!我希望在我离开后,有人能替我完成!”
杨正信转过头来,垂眼看了一下材料:“你又要搞什么鬼?”
看来薛伟诚的说话办事,都是跟杨正信学的。不高兴的时候都会指责对方搞什么鬼。
“耽误您几分钟,看完您就明白了。”林方政为他翻开了材料封面。
不知道林方政又在装什么神、弄什么鬼,杨正信将信将疑开始看材料。
刚开始还是垂眼粗看,后来变成了直接拿起凑到眼前细看。
很快,整份材料就被看完了,同陈瑶一样,他的脸上浮现了惊怒地神情:“这份材料哪里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