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-《帝皇书II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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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帝梓元入殿之初便瞧出了嘉宁帝的安排,她抬步入内,停在殿内臣椅旁毫不犹疑地坐下,然后朝嘉宁帝看去。

    半晌,悠悠之声自她口中而出。

    “天下权柄,帝王之势,不是区区一把龙椅就能定论,否则何来百年王朝变迁天下改姓,陛下做了几十年皇帝,竟也信权柄之物,当真令梓元失望。”

    嘉宁帝俯眼,看向坦然而坐的帝梓元,苍老的眼底瞧不出情绪。

    不过二十之龄,短短两年,这个年轻的靖安侯就已经超越她的父亲,手握西北兵权,独掌朝廷乾坤。

    这样的帝梓元,竟是他韩家曾昭告天下的儿媳,大靖最盖棺定论的皇后。

    不论仇怨,不究对错,太祖当年为大靖选择了一个足以延绵国祚百年的太子妃。

    可惜,世事往往不如人愿,韩帝两家到头来竟走到了这一步。

    “朕当年少时,鲜衣怒马、沙场御敌、指点江山,曾比你更狂更傲十倍。少年人,这把椅子朕和太祖倾韩家之力都坐得不甚安稳,遑论是你。”嘉宁帝半点未怒,看着帝梓元,眼底带些许怅然,“帝梓元,等你在这天下之位上坐个十年,享天下权柄后,再来论朕亦不迟。”

    高坐皇位的帝者褪掉了平日的强势冷酷,低沉的话语在乾元殿内回响,竟带着劝诫和指点。

    帝梓元眯眼,半晌,冷斥一声,“谬论,权位固重,人心更重。不得人心,何以得天下?”

    嘉宁帝迎上帝梓元挑衅的眼,沉声回:“人心固重,权谋亦重,不善权谋,何以平朝堂?”

    无言的对峙在乾元殿内静静流淌,大靖王朝里权力最盛的两人各不服输,仿似以天下对问。

    “擅权谋又如何?”帝梓元微微朝后一仰,目光轻抬,“陛下,如今是你输了。”

    帝家人心得尽,权柄在握,韩家如今之势已不如帝家。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,就算朕输,我韩氏依旧是大靖之主,韩家数十年权力沉浮在这皇城上,八方诸王仍在,帝家纵如今威势逼人,难道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改朝换代,篡权取国?”嘉宁帝声音沉沉:“帝梓元,一朝为臣,你帝家将永远为臣。”

    乾元殿内寂静无声,唯春风从窗外拂进,将帝梓元的衣摆吹起,晋衣袖摆内,露出一截明黄的卷轴。

    “陛下,不知于天下百姓、朝堂百官而言,是你的谕令有用,还是太祖的谕旨更胜一筹?”

    嘉宁帝瞳孔紧紧一缩,露出一抹冷厉来,朝帝梓元望去,“你此话,何意?”

    太祖谕旨?已经故去十八载的先帝还能把这天下留给帝氏不成!

    帝梓元缓缓起身,抽出袖中卷轴,印着太祖谕旨的圣旨在两人面前展开。

    “陛下,太祖元年,先帝曾下过一道圣旨,圣旨中言忠王和靖安侯同享储君之位,陛下善记,想必没有忘记此事。”

    当年的忠王就是如今的嘉宁帝,当年太祖这道圣旨颁下后曾令满朝哗然,帝永宁请辞数次,但直至太祖驾崩,这道圣旨始终未从帝家收回。

    嘉宁帝面色微变,左手在御椅上摩挲而过,藏住眼底的惊涛骇浪。

    “直到先帝驾崩,这道圣旨都未被废除。陛下……”帝梓元清冷的声音在乾元殿内响起,掷地有声,睥睨天下。

    “帝家靖安侯享储君之位乃太祖之旨,如今帝家仍在,帝家的靖安侯君亦在。”

    帝梓元朝嘉宁帝看去,手中太祖遗旨迎风而展。

    “臣若请陛下允先帝之旨,不知可算是篡权取国,冒天下之大不韪?”hf();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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