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在儿玉士夫看来,田中荣当初也算是对他更看好的佐藤荣的背叛。 但木已成舟,儿玉士夫只能想办法继续尝试影响田中荣。 好在平民阶层、以企业家身份成为相首的田中荣,身边自然不少同样经商的密友。其中一个人佐野贤治成为了突破口,那个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霓虹航空的大股东。 洛克希德事件,田中荣有诸多考量。 既有儿玉士夫庞大的影响力需要重视,又有作为平民相首面临世家派阀的敌对需要多一些外援的需求,又能为自己的心腹甚至自己带来一些收益,田中荣就这么一脚踩进了这个坑了。 这个坑,甚至一直影响到了今天。 不仅有导致他现在戴罪在身的洛克希德事件,还有与在野的明党牵连极深的八幡研究会,更有影响了当时田中派诸多人物的以月光庄为代表的诸多黑料。 陶知命不确定地问道:“福本雄?” “没错。”田中荣郑重说道,“儿玉士夫死后,他现在就是霓虹的新黑幕!中曾桑自议员时代就与他是莫逆之交,竹上桑与他青年时代开始就是好友,安倍桑与他一起是东大校友、一起在霓虹经济新闻任职过、一起辞职担任了议员的秘书。” 陶知命听得直呼好家伙,这还真有了当初儿玉士夫的范。 田中荣下一句话却让他陡然目光一凝:“通过类似月光庄的组织,以他和现在政坛要员们的关系,你就知道他掌握着多少秘密了。最主要的是,你不是与史蒂文森·洛克菲勒见过面了吗?福本雄和陶家的关系,恐怕比你更加亲密,亲密得多!” 陶知命目光锐利,看向了田中荣。 这个老人表情平静:“想要建立一个新财团,就是与全部旧有势力开战!现在的三井、住友,现在的竹上桑、桥本桑,还有其他没有发表反对意见的人,也许都像是你的朋友。但你真的有觉悟,有一天可能要面对他们全部变成敌人的局面吗?” 这番话让陶知命沉默了很久。 这些天以来,围绕崛川信彦的一些迷雾,此时真假且不论,但已经被田中荣帮着梳理清楚了很多。 八幡研究会支持创立了一个明党,现在是在野党里很有分量的一个,这是属于八幡研究会的一条利益线,其中自然也有与每一个民自党大佬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。 月光庄的背后,是与儿玉士夫一脉相称的福本雄。这些都是受到米国深刻影响和支持、通过各种阴暗手段让霓虹政坛大佬们听话的工具。 而霓虹的政坛大佬们,因为田中荣当初的不拘一格和横空出世,一直到今天还延续在正论派、情势派和那些纯粹保守的派系的斗争当中。 这个斗争的内容,不仅仅包括与夏国的关系,还包括怎么面对霓虹现在的财团经济。 此时此刻,从田中荣开始一脉相承的,都是情势派,希望循序渐渐,先获得左右逢源的空间,再进一步挖掘霓虹的潜力。甚至要借金融开放这个机会,让霓虹财团把视野不要局限于压榨国内。他们先去国际上投资,米国也好,夏国也好,高价购买资产、大额投资都是为霓虹争取更好的外部环境的一部分。如果能够做到哪一点,后一步再释放霓虹国内新型产业的潜力。 而以三重野复和当时的上田正裕为代表的人,有点正论派的意思。他们看上去一腔热血,要摆脱外部和内部束缚,要破而后立,但实际上手段太粗暴了,看问题是真的没有田中荣、竹上踏这些人深刻。 至于还有那些纯粹保守的人,则受那些产业并不像三井、住友这样具备很强竞争力的财团——比如说第一劝业银行、芙蓉等——支持,是觉得现状就足够好,别惹怒爸爸的。 他们不像三井、住友、三菱一样已经在被割肉了,反而会觉得那是因为过去的衷心表得够。 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? 田中荣最后看着陶知命说道:“所以,你必须要有这种觉悟。如果你让福本雄这样的人继续存在下去,那么就算你先帮助着他们肢解了其他财团,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你被边缘化的时候了。因为,你没有他好用。而如果你想要自己变得无法被取代,你要做到四件事情!” 陶知命看着他。 “第一,让我、竹上桑、桥本桑这样的人,既能有充足的活动资金,又不因此被轻易针对。第二,财团在霓虹是必然无法消失的,你的新财团必须能为三井、住友持续带来更大的未来。第三,让米国的资本相信你能给他们带来的,是比福本雄那样的手段更重要的,这不仅包括普通的金钱回报,还包括对霓虹国内政治、经济环境的塑造。” 田中荣顿了顿,才语重心长说道:“第四,也就是你说的那一点,你必须成为平衡战略的一部分。夏国现在面临的局面只是暂时的,我亲自感受过他们领导人坚定发展国家的决心。在不久的将来,不管是投资、贸易,还是其他方面,你要能够成为米国、霓虹和夏国之间的一个桥梁,平衡一些问题的一个支点!” 话音落下,陶知命静静思考。 许久之后,他才问道:“田中桑,您丝毫不在乎什么北雪裕子,还有小泽桑和崛川桑他们的交谈,是因为有很多人一直团结在您的未来发展思想里吗?” 田中荣看着他,眼里浮现着笑意,随后也直接爽朗地笑了起来说道:“交换啊!是交换啦,陶君。仅仅让我背上金权政治的黑锅哪里够?既然要我为霓虹不动产可能的崩塌背负责任,自然也要保住我生前的安稳。至于我死后,管他们呢?” 听着他促狭释然的语气,陶知命也笑了笑:“我说的不会有错,您一定会成为霓虹人回望昭和时代时最先想起的三人之一,也许是两人之一。另一位,只不过因为昭和这两个字与他直接有关而已。” 田中荣收敛起笑容,悠悠说了一句:“谢谢你了,只希望将来的人,不要总是盯着我和几个女人的故事看得津津有味就好。” 陶知命也收敛起笑容,郑重说了一句:“我也要谢谢田中桑,很多疑惑得到了解答。” 怪不得要跟陶知命单独说,别看他跟木岛元一很亲近的模样,但那只不过是为了陶知命在演戏而已。 果然田中荣笑问:“但最大的疑惑,是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么多吗?” 第(3/3)页